千灯秋竹

【邱乔】子衿（2）

依然是和燕子太太@风紧雁行高 的诗经联文w
终于写完了中………emmmmmm最近都在写作业，到了初三大概也会更得越来越少，不过初三下会恢复高产的（大概）果然细节描写的词语还不够好…要多加练习啊
今天晚上就要到腐国去啦www又要变成时差党了…

行了接下来要开始虐了…


5.
乔一帆被囚进天牢，是邱非回皇城后一个月发生的事。

与嫔妃关系暧昧，这是他被降罪的原因，而那消息中的嫔妃，便是从小待六皇子为己出的姜妃，七公主的母妃。

姜妃被处死，乔一帆被囚禁起来，永世不得回皇城，别说皇储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乔一帆看透了世间，他一失去六皇子的身份，四皇子和二皇子便迫不及待地过来戏弄他，狱卒早被换成两位皇子的下人，就算他们把乔一帆欺负得再凶，只要留一口气，就随便他们怎么玩。

到了晌午时分，二皇子四皇子回了宫殿用膳，留下乔一帆一个人，他想哭，想闹，想出去，想邱非。

但他哭不出来了，也没有精力能闹，出不去，也不会见到邱非了…他就这样呆坐在黑黝黝的牢狱里不见天日，他其实很怕黑，然而现在他没了感觉了。

被光明舍弃的滋味是这样的啊……

钥匙转动的声音，邱小将军两步走进，在看到他的样子时愣了几秒。啊啊，对啊，这幅残缺的样子，已经不是六皇子乔一帆了，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你还会和我交谈聊天吗…痴人说梦啊。

想着想着他笑了，喉头呛出鲜血甜腻的铁锈味，他一阵恶心。

长发散乱，不像束着玉冠时那样透着一股子墨香；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因为流太多泪的原因开始浮肿，眼皮上的嫣红色和颊上干涸的眼泪让人心疼。即使这样他还是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微笑。

邱非的心脏被狠狠刺穿了，看到这个样子的乔一帆，他心中很重要的一块没有了，空落落的，补不了了。

“我没有…”细若蚊音的哭腔。

他一说话，半哑的嗓音被牵扯到的手铐脚镣的响声盖过，但邱非还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即使他真的不想乔一帆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可能。

他想现在就冲上去抱住他的君主，告诉他这里还有自己，他永远忠实的臣子。但那人身上伤口太多，他可不会贸然上去，让他的君主伤得更加厉害。

乔一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眼前一片黑，又显出很多人的影子，姜妃、钰妃、嗣音、父皇、四皇兄二皇兄，还有邱非…

牢房的铁门吱嘎响起，两人的脚步声笃悠地闯进来他的思绪，不用说，约是他那两个皇兄。

“她是无辜的………姜妃是无辜的，她对我像母亲那般好，为什么她也要被处死。”

胸口被剑鞘抵住，受过鞭伤的身体被这么一戳又火辣辣地疼，四皇子破口大骂，乔一帆几乎流干的泪重新淌下。

“你说！当年要不是因为救你！！大哥又怎么会出事！一个庶人之子，凭什么拿大哥的命来换！”

太子是四皇子亲哥哥，两人一直和睦，四皇子之前也全无要推翻太子的念头，当年乔一帆治理旱灾时亲临现场，太子有一回也去了那儿，那次两位皇子站的地方不巧，突然塌落的土石让乔一帆差点落下山崖，太子殿下伸手抓住乔一帆的肩将他甩回上边，自己坠下，失了性命。

二皇子拦住四皇子，两人走之前丢下一句话劝邱非投靠他们的话，邱非自是不予理会，他认定的人，永远都只有乔一帆一个。

过了几日，邱非再次来到牢狱，乔一帆奄奄一息，旧伤还没结痂，就又被新伤覆盖，他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吊着一口气不至于呜呼去了。邱非斩断他的脚镣手铐，小心翼翼地给他披上裘衣，横抱着他走出监狱，乔一帆不住的颤抖，贪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似的往邱非怀里靠。

乔一帆醒来，已是两天后的晌午，他猛地坐起撕扯到了腰侧的伤口，张了张嘴却叫不出声，只好认命重新躺回去。一旁小睡的邱非闻觉声响，立刻睁开眼，见乔一帆醒了自是欣喜万分。乔一帆被他轻轻扶起身来，喝下了药，清清嗓子，茫然地问邱非。

“我…………”就一个字，邱非便能读懂他的意思。

“我边征回来时，皇上问我要不要赏赐，我怕有这样的情况，问皇上要的是一块特赦令。”

“特赦令……”

“嗯，与皇上争执了好久才允许了我用这特赦令，不过从今以后，你就不是六皇子身份了…”

“我知道，”乔一帆打断他，“是庶人了吧。”就和母妃一样。

“是……”邱非握紧拳头，若能找到证据，便能指出乔一帆与姜妃并非那种关系，特赦乔一帆的同时恢复原来的皇子地位也不是不可能…而他………没能做到。

等乔一帆的伤养到能够下地了，邱非便与他一同搬回了将军府里去，临行时三皇子来送他，没说几句话，乔一帆就苦笑道：三殿下，就这样吧，要是再与我这种罪臣有交集，对您自身也是会有不利的。

三人互相点头，朝着相反的两个方向走去。

这皇宫终究是容不下身为庶子的我啊。

6.
乔一帆知道，邱非把他从牢里带出来，现在又这般把自己藏在府里，他作为护国大将军的后继者定是要失去一部分的信任，虽然邱非并不看重这个。

他现在已无容生之处，只好暂居篱下，终日养伤之时一并饱读各家兵书，至少将来能为邱非献一点绵薄之力。

半年之后，皇帝驾崩，乔一帆听闻消息，早已好透了的身体又禁不住这么一下，一口黑血直接泼在将军府的地毯上。

邱非在这半年里得了乔一帆做他的军师，胜仗本就没停过，现在连耗时都越来越短，不到一个月就能平定一方，不少百姓都知晓前六皇子一事，对乔一帆也是爱戴有加，皇宫内也仿佛要与他断开所有瓜葛似的，没有管过他。

邱非也凭着一场场的胜利，继承了举国上下的兵权，先帝驾崩天下本就该大乱，自太子去世后先帝还未立新太子，宫中几位皇子大约也在焦头烂额地想各种计策了吧。

乔一帆披麻戴孝为他的父皇守孝三十天，整个人都瘦掉一圈，在这一个月里，邱非已经点好了所有的必需品，一个月一过，两人跨上马，率了兵，又四处奔波平反叛乱去了。

战功积累，两人声誉不止在边疆城域响彻，皇城内也传的风风雨雨，不少大臣还想着要将前六皇子接回皇城立他为帝。诸位下尽功夫勾心斗角的皇子于宫中一边忙得不可开交一边暗自咬牙切齿。

丞相借着重病的幌子，东问西打听最终寻到了邱乔两人，乔一帆见了他，立刻挡在邱非前面，张开双臂护住身后邱非。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丞相对两人作揖后，突然跪在地上，乔一帆见势要上去扶起他来，丞相接着说：“小皇子，您现在落到这个样子，本就是老臣的不是，当时没能劝得皇上莫听信二皇子的胡言乱语，让您如今……”他顿了顿，又开口道：“老臣今日来，却还是有个不情之请……恳请小皇子回到皇城，坐上那空缺的龙椅吧。”

乔一帆放下戒备，丞相原就是拥六皇子派的人，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他先扶起丞相，再回转头看看后面邱非，将军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这说明邱非不置可否，全凭乔一帆一人决定，而他永为他保驾护航。

“丞相大人…我果然还是…”那种地方。那种地方不回去也罢了，反正没有好的回忆，这个天子，谁爱当谁当吧。

“去吧，一帆。”身后传来的嘶哑声线使他诧异，那声音接着说，“一帆，这个国家需要你在。”

他没想过邱非会劝他回去，明明他是最了解乔一帆十几年来冷暖苦楚的人了。

他握着丞相的手微微发抖。

终是低头言一句：何时启程。

他们在第三日巳时启程，一路上本是顺顺当当，却不想马车在离皇城只有几十里的半山腰被劫，邱非怀中捂了乔一帆，两人双双落下山崖。运气算好，途中有四五片树木枝桠作缓冲，最终落进了湖里，乔一帆没受多大伤，但等到他将邱非连同自己一起拖上岸后，也是精疲力竭，邱非的脸上头上，皆是树枝划出的血痕，背上也因为落下的冲击，创伤不小，还不省人事。

乔一帆半背着邱非，口中魔障似的念叨着“没事，没事”，找见了一间破落庙宇，推了门进去后，两人就即刻躺倒在地上。夏夜的气候燥热难耐，乔一帆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清晨的阳光唤醒，他惊坐起来，将衣袋里看似还能用的药草先给邱非敷上，庙宇四周的草药也能勉强找到一两株用于止痛，他不畏苦涩的药汁，直接放入口中嚼烂了，再慢慢抹在邱非的伤口上。

还不够………这是这点草药还不够，他需要定神补血的中药，还有绷带，不然邱非的伤势好不了，邱非会在这种地方丧命，为了他…

“到底为什么要劝我回去啊………傻子”乔一帆跪在邱非身侧，哭不出声。